防民之口 甚于防川 道路以目 哀鸿遍野

王成君华夏

西周时期，周夷王去世后，他的儿子姬胡登上了王位，史称周厉王。

当时有个诸侯国叫荣国。荣国的国君荣夷公搜刮民财， 欺压百姓。这种行径本该受到唾弃，可谁知周厉王却认为荣夷公很对自己的胃口，不但很欣赏他，还打算重用。

大臣们深知荣夷公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，就劝谏道，如果任用这样的人，周朝将面临灭顶之灾。可周厉王根本听不进去，不仅任用荣夷公为卿士，还让他掌管国家大事。

荣夷公走马上任后，就向周厉王进谗言，建议对所有的山川河流实行“专利”管制，并颁布法令称，所有的山川、河谷、林木，以及山川林泽产生的一切收益和平民赖以谋生的许多行业，改归王室所有，这个法令实施后，樵夫不能入林砍柴，猎户不能进山打猎，渔民不能下河捕鱼，郎中不能上山采草药，农民也不能在山上开荒种地....无数百姓被蛮横的“专利”制度断了生路。

这个“新政”遭到老百姓的强烈反对，就连一些比较开明的官吏也觉得很不妥当。很多大臣纷纷劝谏厉王，其中有个大臣劝告厉王不要实行“专利”政策。

他说：“专利政策，会触犯大多数人的利益，是很伤人心的做法。”可是厉王根本听不进去，他一味宠信荣夷公，让他来免责推行“专利”政策。

实行“专利”政策后，百姓的生活是雪上加霜，顿时民怨四起。当时民间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来表达民怨： “大老鼠啊大老鼠，不要再吃我的黍（指粮食）。多年来我纵惯着你，而你却对我们毫不照顾。我们发誓要离开你，到那欢乐的乐园去。”

看到百姓怨气冲天，周朝的卿士纷纷劝告周厉王:“老百姓已经无法忍受暴虐的政令了!”

周厉王不听劝谏却采用特务手段对付人民，他派人去卫国（河南淇县）请了很多巫师，在首都镐京（陕西西安以西）川流不息地巡回大街小巷，偷听人们的谈话，凡经他们指认为反叛或诽谤的人，即行下狱处决。?

暴政之下，人人自危，贤臣们惶惶不可终日，敢怒而不敢言。百姓们看到许多议论国事、发泄不满的人被杀，吓得连话也不敢说了。不久，镐京再也听不到批评厉王的声音。后来人们在路上相遇时，都不再开口说话，亲戚朋友在路上见了面也只敢用眼睛示意（道路以目）来表示对厉王的不满。厉王大喜说：“怎么样，我终于使诽谤停止了。”他的大臣召公劝戒说：“这样堵住人民的嘴，就象堵住了一条河。河一旦决口，要造成灭顶之灾；人民的嘴被堵住了，带来的危害远甚于河水。治水要采用疏导的办法，治民要让天下人畅所欲言，然后采纳其中好的建议。这样，天子处理国政就少差错了。”厉王不听劝告，仍然一意孤行，实行暴政。举国上下都是敢怒不敢言。

三年后公元前842年，平民们最终不堪忍受，自发地组合起来攻入王宫。这个事件史称“国人暴动”。? “国民暴动”后，周厉王灰溜溜地逃出镐京，逃到了彘[zhì]地今山西省霍县，却把自己的儿子丢下了。百姓们找不到周厉王，就想拿他的儿子出气。可怜的太子被堵在了大臣召公的家里，眼看在劫难逃，没想到召公竟然将自己的儿子交了出去，这才救了太子一命。

周厉王逃亡后，国局动荡，由大臣召公、周定公共同行政，史称“共和行政”。共和元年
即公元前841年，成为中国历史确切纪年的开始。又过了一段时间，时局稳定后，太子被召公扶上位，也就是后来的周宣王。周宣王为了安抚百姓，决定亲自巡游，却发现到处是田地荒芜、残垣断壁的衰败景象。没有生机的田间还时不时传来悲伤的声音:“鸿雁于飞，肃肃其羽，哀鸣嗷嗷....周宣王问这是什么意思，手下人就告诉他，这是百姓借鸿雁作比喻，说到处是流离失所的灾民，哀鸿遍野，民不聊生。

周宣王很受触动，于是采取了很多宽松的政策，把流离失所的百姓重新聚集了起来，给他们安定的居所。后来，周朝重新繁荣起来，周宣王也被百姓称为“中兴之王”，对他大加颂扬。

防民之口，甚于防川，出自《国语·周语上》：“防民之口，甚于防川，川壅而溃，伤人必多，民亦如之。是故为川者，决之使导；为民者，宣之使言。”意思是：阻止人们进行批评的危害，比堵塞河川引起的水患还要严重。不让人们说话，必有大害。

“道路以目”意思是在路上遇到熟人不敢交谈，只是以目示意；形容人民对残暴统治的憎恨和恐惧。

哀鸿遍野， 出自出自于《诗经·小雅·鸿雁》人们把“鸿雁于飞，哀鸣替替”，简化引申为“哀鸿遍野”。意思是哀鸣的大雁到处都是，在现代汉语中比喻到处都是呻吟呼号、流离失所的灾民，常常与“民不聊生”连用。